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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茶水发炎”暴露方法论尴尬，不要用还原论忽悠中医！

曹东义

3月19日，某媒体刊发题为《用茶水当作尿液样本送检，医院竟化验出“发炎”》的报道，称记者乔装成患者，将事先准备好的茶水当作尿样送到杭州10家医院检测，结果有6家医院检测出茶水呈“阳性”，即“患者”有“炎症”。此事引发医疗界和社会广泛关注。

4月8日，著名生命科学类专业网站———丁香园网站公布一份报告，报道发表后，引起医疗界广泛关注。称包括北京协和医院、中日友好医院等全国92家三甲医院的医生自发参加了模拟“茶水尿常规”检测，一些医生在丁香园网站论坛展开讨论，并参照报道，自发形成了一个模拟“茶水尿常规”检测方案：用一只100毫升的崭新玻璃杯，取5至10克绿茶泡成茶水，并对茶水进行尿常规检测。结果显示“阳性”反应居多，回收的136份有效报告单中，127份检测结果呈“阳性”。占总数的93.4%；未检出“阳性”项目的报告单为9份，占总数的6.6%。其中57份报告单检出“胆红素”，42份报告单检出“白细胞”，28份报告单检出“红细胞”。

4月10日卫生部发言人针对“茶水发炎”事件发表了看法，许多媒体也发表了不少这个事件过程之中的“媒体责任问题”。笔者认为，尽管大家的看法有不少道理，但是还没有谈到这个“事件”所具有的意义上。这件事本身反应出来的问题，在根源上说是还原论方法的正确性问题。

茶水为何能够“检查出”含有白细胞、红细胞？关键是把具有氧化还原反应特性的物质都界定为红细胞，把酚和其他有机物认作白细胞，把局部看作整体，把一点当作全部，才出现了“茶水发炎事件”。

长久以来，还原论方法一直左右着人们的思想，总希望用一个非常局部的点来说明一个整体，以点代面，以偏概全，使人们看问题忽略了整体性。比如，把感染性炎症归结为微生物侵犯，把具有高级思维的人体等同于机器、等同于动物，把药物对于人体的影响简单化为化学反应，如此等等，不胜枚举。当基因计划完成的时候，很多人以为可以靠着基因解密所有生命现象了，甚至把基因说成能够决定过去与未来的唯一物质基础，提出“生命原来如此简单”的畅想，这都是还原论思想主导人们思维的结果。

长久以来，人们崇拜仪器，认为只有仪器检查结果是可信的，是客观的，而人体的感官是主观的，是不能采信的，因此，才会有“茶水发炎事件”的出现。在有关中医药的问题上，类似“茶水事件”的方法论错误更多，而且这种错误方法还一直被奉若神明。比如，把中药复方的作用看作是一味药的作用，进一步把一味药的作用看成是一种成分的作用，因此批评中医处方是“捆绑销售”、“浪费资源”、“坑害患者”。由于现代研究手段的落后，无法阐明中医药的作用，反中医人士甚至扬言“上好的人参”也没有任何治疗作用，“中药的作用只是煎药的那一碗水”。诬称中药都是一些污物、异物、毒物。把他们自己用错误方法形成的结论，作为取消中医的理由。

长久以来，人们不相信中医四诊的客观性，一直主张“四诊客观化”，要用机器代替中医的四诊；人们不相信证候可以反应疾病本质，把证候固定起来隶属于病灶；把辨证论治中的“辨”与“论”都去掉，只要证型与方剂的对应关系；而且主张一方治到底不许变化药味，认为这样的“质量控制”才能说明问题，才能说明中医药的有效性。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，偷换成仪器是检验中医的唯一标准。

长久的思想僵化，严重束缚着中医事业的发展。但愿“茶水发炎事件”能够让人们反思：我们的方法论是否存在问题？我们对待中医的方法论是否也存在问题？

2007、4、20